第(2/3)页 ...... 傍晚,暮色四合。 青柳巷小院笼在昏黄灯火里。 顾铭对着铜镜正衣冠,靛蓝直裰浆洗得挺括,衬得他眉目清朗。 秦明月倚着门框,指尖无意识捻着袖口暗纹: “今日文会……” 她声音不高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 顾铭系好腰间丝绦,转身看她,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: “明月也想去?” 秦明月下颌微抬,露出惯常的清傲,耳尖却悄悄红了: “不行么?既然是解师相邀,应该有不少顶尖大儒。” “我也想去见识见识。” 顾铭走近,搂住秦明月的柳腰,将她拉近自己: “自然可以,只不过要委屈玄晖兄,再扮一回。” 这样的场合,带妻子赴宴显然不合适。 秦明月绷紧的肩线倏然松了,嘴角弯起又迅速压下: “谁委屈了。” 她扭出顾铭的怀抱,转身往厢房走,裙裾扫过青砖。 “我去寻那套竹叶青的男袍。” 半个时辰后,解府。 顾铭与“秦望”并肩而立。 后者一身竹叶青直身,玉带束腰,折扇虚握,俨然翩翩佳公子。 门房引二人穿过三重月洞门。 回廊九曲,处处可见太湖石缀着瘦竹。 花厅已点起儿臂粗的亮烛,映得紫檀大案光可鉴人。 解熹端坐主位,着家常赭色道袍,须发如银,目光却锐如淬火钢针。 见顾铭二人进来,只微微颔首,指间一枚黑子如羚羊挂角般落在左上角。 “学生顾铭,携友秦望,拜见恩师。” 顾铭躬身长揖,衣料摩擦声清晰可闻。 秦明月随之行礼,姿态磊落: “晚生秦望,久仰督学大人。” 嗓音压得低稳,听不出破绽。 解熹落子的手顿了顿,抬眼扫过秦明月: “坐。” 解熹收回视线,声如古钟: “棋局将残,且观之。” 二人静立一侧。 棋盘上黑白大龙绞杀,劫争惨烈。 与解熹对弈的老者面如古松,每落一子,枯指都颤巍巍悬停片刻。 “啪!” 解熹一子钉入边角,屠龙刀乍现寒光。 老者拈须长叹: “解公棋风,仍是这般酷烈。” 烛花噼啪爆响。 第(2/3)页